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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 永盛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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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在议论肃王“老来得子”,以及常慧心苦尽甘来时,免不了要再提一句昌顺伯。


提起昌顺伯,便忍不住念叨一句“可惜”。


当然,也有人觉得昌顺伯可怜,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想想他背着常慧心,与常家的仇人之女搅合在一起,最后闹到妻离子散,那也是他应得的报应。


赵伯耕被罢了官后就不当差了,他每天无所事事,却嫌少在家中待。


因为待在家中等不来钱财,二爷等不来起伏的机会。


与早先相比,他现在更忙了。


不是在与人吃酒,就是在去吃酒的路上。


一天多的时候能喝三顿,少的时候喝一顿,喝来喝去,身上每天都有着挥发不去的浓郁酒气。


这一日,赵伯耕回府时,身上酒气更浓。


他从马车上下来,往府里去时,门口守着的下人腰身弓的比平时更低,请安的声音二也更谄媚,但仔细看就能发现,这些下人俱都将面颊神情藏得严严实实的,谁也不敢让伯爷看清楚他们面上的神色。


赵伯耕也不在乎几个下人的神情,他踉跄着走进府里。一边发着酒疯,将手中的酒坛子里的酒水撒的到处都是,一边或怒骂或咆哮,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。


砚明将人直接送到蔷薇苑去。


连翘听到声音过去接人,眼刀子都要把砚明捅死了。


但砚明有什么办法,他被伯爷打的鼻青脸肿,走在路上都不敢抬头看人。他甚至还被伯爷从台阶上踹下来,顺着楼梯滚了好一会儿才停住。


他浑身疼痛,腰好似也扭了,站都站不直,在不让他去看大夫,他怕是得废了。


惦记着自己的身体情况,砚明将人往连翘怀中一推,撒腿就走。


走出垂花门,正准备往外边看大夫去时,碰巧遇到四爷从外边回来了。


四爷赵季读身上的衣裳褶皱不堪,细看袖口和衣摆处还有不少污渍。


他看见砚明了,砚明赶紧凑过去见礼。放往常赵伯耕还做官时,赵季读别看是侯府的四爷,对砚明这个小厮也多是以礼相待,甚至不等他行完礼,便要亲热的将人扶起来。


可自从赵伯耕被罢官、降爵,多次谋划起复而不能,府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就微妙起来。


就这赵伯耕还顶着昌顺伯的名头,他身边的下人还被如此慢待,不敢想若是府里的处境愈发江河日下,他这伯爷身边近身伺候的人,会不会也沦落到猫嫌狗憎的地步。


砚明看见了赵季读身上的脏污,也只当没看见。


都在一个府里呆着,尽管他时常跟着赵伯耕外出,但府里人的动静自有人来告诉他,他又岂会不知道四房的人在做什么。


许是看到伯府处境愈发艰难,四房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,这些时日就忙着在外边置产。


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买了新宅子,新铺面,把宅子和铺面记到四房的孩子名下,也不知道是在防备什么。


砚明心里想,总不能是防备昌顺伯府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。


尽管昌顺侯府,变成了昌顺伯府,但府里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,根本不会像洛家那样,只因为当家的去世,爵位便被一次次降低,直至被夺爵。


所以,这般急切的私下置产究竟是要做什么?


难道是想与伯府分家?


亦或是担心伯爷征用他们的私房,所以先一步把私房变现?


砚明想不出个所以然,便不想了。


四爷对他冷淡,他心里也存了气,等赵季读离开,便也招呼两个路过的小厮背着他去了医馆,转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。


这厢赵季读匆匆回了四房的院子,就见四夫人正在教导女儿做针线。


赵季读看见了,就说,“到底是世家姑娘,学点皮毛就行,很不必往深了学。”


“这还不是你说这府里情况不妙,你看着伯府要倒,才准备分家搬出去?这要是搬出去了,咱家只能靠着你分那三瓜两枣过日子,咱家的孩子也不是勋贵府里出身的了,以后如何且不好说,多学一门手艺,再苦也不至于没饭吃。”


“到不了逼一步……许是我多虑了,你也逼孩子这么紧……”


“可我也觉得,大哥现在昏了头,净往歪路上走。他想起复咱们都理解,我也盼着大哥起复高升,但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办法,该认命时也得认命,再怎么说,认命也比瞎折腾好。”


段雅雯很不认同赵伯耕给府里弄的三门亲事。


给赵灵溪的亲事,那是活生生把人往火坑里推。


尽管段雅雯早先没少受二房的气,也没少被赵灵溪这个小辈儿顶撞,但是,那毕竟是个孩子。


二房夫妻被流放后,二房的两个男丁得老夫人看重,日子过的还可以,可灵溪的日子肉眼可见的难过起来。


但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,段雅雯不可怜她。


可不管怎么说,那也只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,就这般将她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鳏夫,赵伯耕怎么忍心?


但段雅雯在这府里没地位,她的话也没人听,为此自然不会开口得罪人,以免自己的日子跟着难过。


她对此心有愧疚,在赵灵溪成亲前给了厚重的添妆。


赵灵溪的亲事有性命之忧,段雅雯无奈却能理解,但赵灵均和洛思婉的亲事,段雅雯一千一万个不认同。


这是做什么?


大哥是要搭上安王的船么?


她是妇道人家,出身也不高,但她懂一个道理,就是人要活的长久,没本事就最好安分点,别瞎折腾。


在她眼中,大哥就属于没本事的人,可他不认命,他爱瞎折腾。


这一折腾下来,别说段雅雯觉得要坏事,就连赵季读也觉得事有不妥。


夫妻俩人焦虑的晚上睡不好,但还是那句话,他们在府里没有存在感,也没有话语权,赵伯耕铁了心要做的事情,他们怎么拦也拦不住。


既然拦不住,那就想办法与伯府脱离,以求伯府真的落难,不牵连到他们。


但是,一想到分家,夫妻俩又踌躇,这若真是从府里分出去,依照他们夫妻俩的能耐,他们怕是也要沦落为打秋风的破落户。


若是赵伯耕不记恨他们还好,若是记恨了,他会让他们沾一点光?


夫妻俩不舍得府里的富贵,可又不愿意分担府里可能会有的风险,既想离开府里,又贪恋府里分给他们的荣光。


可成年人的世界,没有既要且要,赵季读就咬咬牙,狠狠心,“我有不好的预感……咱们还是尽快分家吧……咱们以后有什么本事,就过什么日子。不求日子多好过,最起码别掉脑袋……还是得祈求大哥别真的昏了头,跟着干些不该干的事儿,不然,就是咱们分家出去,也没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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